【瓶邪】《花季》17-齐羽
云彩见吴邪和王盟跟着胖子要去另一桌敬酒，便跟过来。她也是新员工，理当一起。吴邪带着王盟侧侧身，让女士靠前站，耳朵边听到杨好正叫“齐哥”。
另一桌的人见胖子带头往过走，就都站起来，齐羽也不例外。他的目光扫向胖子身后，在吴邪脸上停了片刻才收回去。吴邪不知道怎么回应好，干脆装没看见。
胖子站定脚一举杯，先道大家辛苦，再是介绍新人，最后是为女神庆生，妥妥的一轮三杯酒。
虽然胖子每次都带上“女同胞随意”，但云彩却是杯杯见底。她是广西人，十万大山里出来的瑶族姑娘。当地乡人拿自酿酒当水喝，潮冷的东天还指着这个暖身子呢。在那里小伙子要是没好酒量怕是都讨不到老婆，姑娘们喝起来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所以这点儿酒在云彩眼里，实在不算什么。
齐羽称赞道：“云彩姑娘真是好酒量。三杯白的下去，眼睛都不眨。”
云彩没见过齐羽，不知道怎么称呼。胖子赶紧插话道：“这还说单独引见前辈呢，干脆一勺烩吧。这位是齐羽，在我这儿也是老资格了。和杨好是同行儿，资深MC。之前有事儿离开了一阵子，如今算是正式回归。你们以后跟着喊齐哥啊。”说着把三个人一一介绍给齐羽。
“不敢当不敢当，哪里就敢充前辈了。”齐羽客套道，“初次见面，我先干为敬。”说着话亮了杯底。
他们三人不敢怠慢，赶紧跟着干了。吴邪对齐羽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总觉得他的目光时不时就在自己身上遛一圈，带着些说不清楚目的的探询，所以老实站在后面当陪衬。旁边王盟挺意外，不解吴邪为什么这么安静。
云彩接过话题道：“齐哥真谦虚。以后在店里，还请多照顾。”她在鬼域这些天，场面话也适应了些，就是本性使然，说的时候难免腼腆。
齐羽客套两句，目光就转向吴邪，毫不掩饰他的探询。吴邪赶紧咧嘴，挂出招牌笑容。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仔细想想，这齐羽得比他大着快十岁，估计是看到年轻版的自己在眼前晃心里不舒服。吴邪一时间还有点儿好奇，关于不相似的那百分之三十多，他和当年的齐羽谁胜一筹。有机会问问胖子。
齐羽被吴邪逗乐了，笑道：“难怪叫天真。这笑容，在店里一定很受欢迎。”
旁边的调酒师东子闻言就乐了。“那是，你没见天真刚来的时候呢。上台没几次，粉丝就能排出两站地。诶？”东子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喊道，“我说今儿总觉得哪儿有点儿……不同寻常呢。您二位这绝对够撞脸水平了吧？”
东子一提醒，大家都陆续注意到吴邪和齐羽的相像，连阿宁他们都凑了过来，纷纷表示惊讶和之前怎么没发现。
胖子装傻道：“还真是，我之前也没发现，难怪阿宁带小天真刚来那会儿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特有亲切感。”
吴邪被围观，很有些不好意思，笑容开始发僵。齐羽大方地一揽吴邪肩膀，说道：“宁皇看上的人？那肯定是前途无量呀。来，干一个！”
旁边立刻有人起哄。“一杯太少，怎么也得三杯呀！”“就是就是！”
吴邪没办法，一连又是三杯下肚。就算用的白酒杯，这连着六杯，吴邪哪里受得了，头发晕，人影儿也开始翻倍。
吴邪在夜店里本就人缘好。这会儿大家见他看着文弱，喝酒倒痛快，就又有人凑过来要和吴邪喝。虽说这是亲近的表现，并不是恶意要灌他，但吴邪有多少量胖子和王盟都心里有数，打算上来帮忙解围。
不想齐羽抢先一把夺下有人举过来的酒瓶，笑着阻拦道：“我说你们可以了啊。这会儿一个比一个起劲儿，回头人喝倒了就赖我头上，看着我挨宁皇削。”他边说边半挡住吴邪，让王盟凑过去顺利扶好人才又道：“我可和你们说啊，长得像那就是缘分。打今儿起这就是我弟弟，都照顾着点儿，听见没？”
“yes sir！”东子带头搞怪应道，其他人也都起哄。
吴邪闻言心里不禁嘀咕这齐羽对他还真好。
等各自归座，齐羽小声儿问东子。“天真不会是本名吧？”
杨好正找机会讨好齐羽，赶紧答道：“哪能，胖子给起的外号。真名叫什么还真没问过。大概除了老板，也就宁皇知道了。毕竟是她带来的人嘛。”当年他初入行的时候，还是亏得齐羽推荐才来了胖子这里。后来没多久齐羽就离开了。如今见齐羽回来，明面上是答谢当年齐羽的恩情，私底下他也是怕齐羽呛了他的饭碗。毕竟当年齐羽有多红他可是知道的，先拉好关系也好有个关照。况且杨好这人爱八卦，打听小道消息是他的专长。他压低声音说道：“这小子外型好人又有才，来了没几天就火得不行。你没见呢，连演艺公司都闻风过来看人了。可惜天真不想进演艺圈，据说是对音乐制作很感兴趣，已经和工作室签意向了。”看着齐羽立刻显示出惊讶的表情，杨好不无得意地道：“没想到吧。要只说外型，这小子也不比齐哥你当年出色多少，不过DJ这职位太拉风，天真的气质又迎合当下的潮流，被星探相上不奇怪。”
“这倒是。”齐羽应道。其实有演艺公司的人来找天真他并不意外。很多有艺人梦的年轻人在出道前或者还默默无闻的时候，很多会在夜店这类地方赶场挣生活费。所以演艺公司的人有时也会来转转找寻有潜质的对相。齐羽自己就有过类似的经历。而且他在找胖子提出想回店里工作前，到鬼域去过。那天恰好吴邪在台上。所以他并非第一次见到吴邪，也早就惊讶过这个年轻人和自己相似的面容。今天近距离接触他才发现，这小年轻别看是新人，在店里的位置不同寻常，可不单单只是人缘好那么简单，胖子对他的照应可不比对未来的鬼域老板娘少。他手抚杯子，装作不经意地又问道：“不想进演艺圈，签约的工作室自然也就不是这方面的了？”
杨好答道：“自然呀。要说起来，天真在音乐制作方面确实有灵气。要不怎么先是被咱们宁皇破天荒地收进门，跟着又被沙海签下了呢。”
“哪个沙海？”齐羽难掩惊讶的神色，下意识问道。
杨好闻言乐了。“哪里还有两个沙海，自然是麒麟传媒旗下、副总黑瞎子亲自打理的那家沙海工作室。说了你可能不信。天真拒绝的是天宫娱乐吴三爷的亲信大潘。俩人闷在化妆室里一直聊到锁门都没谈成。而工作室相准小天真的不是别人，就是沙海首席，哑巴张那个鬼才。黑瞎子都跟来看人了。”说着就把张起灵最近经常在鬼域出没的事儿也八了一下，显示出沙海对新晋DJ的重视。
齐羽表情夸张地吹声口哨。“能让哑巴张看上，不简单呀。”
吃过饭有人提议去唱K散散酒劲儿，晚些直接过去鬼域开工。
吴邪摇摇晃晃站起来跟着往外走，看那迷离的眼神儿估计是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胖子一琢磨，今晚DJ不是吴邪的档期，就给王盟放了带薪假送吴邪回去休息。虽然王盟一直自居吴邪小弟，但单就酒量看的话，还是王盟比较靠得住。
吴邪刚出门时还算清醒，和一票K歌大军拜拜。等上了出租报完地址，人就瘫了。搞得出租司机递过来塑料袋，以免乘客吐他车上。
进小区没费劲，保安一看是吴邪喝多了就立刻放行，还问需不需要帮忙。既是因为吴邪俊俏的脸招人待见，也是因为他脾气好，不以从事行业贵贱高低待人，住了没多久就和门岗几个保安混熟了。
幸好上车时一并把房间号问明白，否则进了楼不知道该奔哪个门。王盟先是默默给自己的先见之明点赞，然后纠结应该拿吴邪的哪根手指头去刷密码锁，也不知道有没有输错指纹的次数限制。
王盟并不知道房子是张起灵的。毕竟胖子用吴邪租房交押金预支薪水的事情扯谎给自己发好人卡，吴邪为了帮胖子圆谎，没和任何人说过张起灵白借他房子的事情。所以当房门从里面打开，张起灵扶着门把手和正掰吴邪手指头的王盟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小盟子可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旁边已经半睡半醒的吴邪，没等王盟想明白张起灵为什么会出现在吴邪租住的房子里时，就眯起眼睛咧嘴一笑，讨好地叫道：“小……小哥！”
那软绵绵的声音……咳咳。王盟和张起灵同时打了个激灵，一个动作很明显，一个是默默打的。
王盟怔了一下赶紧解释道：“张先生，不好意思，吴邪喝多了。你别介意，他这人喝多了要是睡着了还好，要是没睡着就爱黏着人傻笑。”
张起灵闻言微微皱眉，伸手把吴邪接过去。吴邪倒也听话，乖乖地转去贴到张起灵身上。
王盟见状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张起灵眉头皱得更紧，问道：“有什么不对？”
“啊？哦，不是不是。”王盟赶紧又解释道：“虽然吴邪醉了黏人，但也只黏特别熟悉的人。没想到他和你原来已经……呃……这么熟了。”居然比他还熟，难怪张起灵在吴邪租的房子里。就算合租也不至于这么熟吧？毕竟吴邪正式认识张起灵还没到一个月呢。
张起灵闻言眉头松了些。原来喝醉了也知道挑人，刚他还在想以后自己不在不能让吴邪喝多呢。“还有什么？”他见王盟没明白，补充道：“他喝醉后的习惯。”
王盟答道：“容易闹口渴和闹热，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张先生，我……”
“嗯。”张起灵应一声打断王盟，扶着吴邪进房子里面了。
王盟看着差点儿撞到鼻子尖的大门犯怔。难道不是应该他进去照顾吴邪，张起灵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的吗？胖子给他放带薪假就是为了照顾吴邪。
他站了会儿，眼见得这门是不会再开了，只得转身离开。谁知脚刚抬起来，身后门又开了。
张起灵探头出来递给王盟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张起灵”的名字。“以后吴邪有事，给我打电话。你的手机号发给我。”
王盟愣怔地低头看名片，再抬头时鼻子尖又差点儿撞门。
房间里张起灵转身就见到从沙发上又黏过来的吴邪，嘴里正嘟囔：“小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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