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梦之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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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鬼三台》(接沙海/HE)14

第十四章:山色有无中

(《汉江临泛》唐.王维)

  泡温泉泡得四体通泰,事情还有了线索,回到违建补给站,我睡得很舒坦。原本以为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却被胖子的呼噜声吵醒。看手表还不到四点,窗外漆黑一片。我一转头发现张起灵的位置空着,估计是去方便了。

  我爬出被窝也想去放个水。夜里真他娘的冷,我赶紧扯过角落里的军大衣披在身上。

  到尽里头的厕所放过水,还是没看到张起灵。我就奇怪了,这个点儿他能上哪儿去?

  过道里很安静,除了胖子单调的呼噜声,也就是外面的风声和偶尔随风飘来的几声狼嚎。回房间的时候余光扫过老沈那屋,我心里一动,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老沈房间里自然是没有灯光,门也紧紧关着。我把耳朵贴到房门上仔细听,别说呼噜声,什么磨牙放屁吧唧嘴一概皆无。这非常不合理。老沈这样的西北汉子,睡觉没点儿动静的太稀少了。于是我轻推房门,果然没有上栓。我打开房门,就见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床上的铺盖都还没打开。我又推开有写字台的那间也是一样。

  我立刻睡意全无。凌晨三点多,两个人没有在床上窝着,亨不能是凑一起准备早间大餐去了。最可能的情况就是老沈趁我们睡熟偷偷做了什么事被小哥看到,小哥独自跟踪去了。

  胖子睡得跟死猪似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推醒,看来这货昨晚泡得不是一般的通透。

  胖子被吵醒迷迷糊糊不大乐意。他这警惕性也太差了,一顿温泉就被撂倒,在斗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把情况简略一说他也就完全清醒过来。我俩穿好保暖衣和冲锋衣裤,揣上防身的利器,把手电调到最暗,蹑手蹑脚地来到前面大厅。我身上绑了三把大白狗腿,上臂、大腿各一把,第三把在腰后面。这还是胖子告诉我的,说是我用惯的冷兵器,下斗从不离身。我试过,确实非常称手。

    大厅里同样一个人影也没有,补给站的大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上锁。

  这荒山野岭的就算不怕有贼也得防着猛兽呀。大门不上锁,一定有问题。我扣住一把白狗腿,推门而出。

  外面狼嚎声变得清晰许多。夜风不算大,万里无云,月华如水,漫天繁星隐于其中,白天看起来雄伟精奇的砂岩此刻显得鬼气森森,仿佛随时会从后面蹦出不知道什么东西来。

  我和胖子没费力气就发现了异常,补给站的侧面,偏离坐标的地方,原本的一蓬蒿草不见了,多个黑黢黢的洞口出来。胖子小声骂道:“他娘的,难怪胖爷没找到洞口,原来是被挪到这儿来了,还塞团儿破草挡着!”

  我说道:“看来这老沈不简单,把我们三个都唬住了。你说小哥会不会是跟到洞里去了?他也真是的,发现异常怎么不叫醒我们。”

  胖子说道:“小哥那可是职业失踪人员,眼皮子底下还能消失不见呢,何况这种场合。他这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你要说下到斗儿里,蹚雷救人小哥那是没的说。可你要说让他和谁合作配合,他脑袋里也压根儿没那根弦儿。”

    “独来独往?”我有点儿意外地看向胖子,“你不是说我们是‘铁三角’吗?怎么他又成个体户了?还有,他为什么要离开十年?”其实后一个问题我早就想问。我总觉得他们所有人都是故意回避这些问题。

    胖子被我问得一怔,显然一时间编不出说辞来敷衍我,讪讪地笑道:“这个问题比较复杂。眼下情况紧急,等过后咱们再细说。我说天真,他们这是歧视胖子呀。这洞口显然很不配合胖爷我的尺寸。要不咱把它再开大点儿?”

    这是在转移话题,现在确实也没有时间详细讨论张起灵的经历,我没再追问,转过去观察洞口四周。

    洞口的确不大,能看出人为开凿的痕迹,估计是凿到够用就停手了。以胖子这等身材还能倒斗确实非常少见。手电光能照到一面砂岩,感觉也就四、五米的距离,再往四周就看不清了,估计是在那里岔进了之前的盗洞。我边把手电绑在手臂上边跟胖子说道:“开大洞口太耽误时间。你在上面守着,我下去看看。”

     胖子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想出其它办法,就点头道:“你小心点儿,要是觉得不对就先上来,别勉强,咱再商量别的办法。”

     这个新开的洞口并非垂直向下,而是有个倾斜角度。为了方便进入下面的通道,我是头向下进入的洞口,控制住身体慢慢溜到转折处。这个转角很生硬,和下面的通道显然不是一体的,我得仰躺着跟大青虫似的一点儿一点儿挪。终于进去之后我出了一身汗。拿手电往脚的方向照去,就见通道的另一头堵了不少石块,再次印证盗洞出入口被移位的推测。

   我沿着通道斜向下爬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进入又一条通道。和盗洞不同,这条通道非常宽敞,高大概有三米,宽足有五米开外,两个方向手电都照不到头,和之前只能爬行的盗洞不可同日而语,估计这里已经是古墓自身的甬道。

    如果是用钻头,之前的盗洞有个一半天就能打出来。而现在我所在的这条修在砂岩里的甬道,只怕是古人一锤一凿开出来的,即使不知道墓室结构如何,也能猜想出来绝非一年半载能够完成的。

    可惜甬道里连点儿沙子也没有,根本看不出是否有人来过。我在离地面约一米的位置用白狗腿凿出记号,还刻了指示行进方向的箭头,然后就顺着甬道向深处走去,边走边仔细检查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供参考。

    甬道长的仿佛没有尽头,正当我开始犯嘀咕的时候,岩壁忽然一断,我竟然站到了一处十字路口的中间,瞬间觉得一个头变成两个大。靠,即使今天开凿这样一条甬道也是大工程,在古代就更是超级大工程,现在看来这样的甬道居然还不唯一。

    我把十字路口的岩壁一寸一寸仔细看个遍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如果继续走,左中右三个方向就得凭运气三选一,风险太大,而且也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再出现分叉路,那可就连三分之一的可能性都够不上了。何况我也并不确定张起灵是不是一定下到了这里。权衡再三,我决定往回走,和胖子碰头想其它办法。为了以防万一,我又用白狗腿在离地面一米的位置敲了个往回走的指示箭头,这才掉头返回。

    在这种环境里独自行走,很容易失去时间感。就好像刚才我觉得自己走了很长时间,但是看表其实只有十来分钟。不过,掉头往回走之后,无论是我的感觉还是手表,都清晰地告诉我,我已经走了超过三十分钟,始终没有看到进入甬道时做的记号,盗洞入口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停住脚步,意识到不能再这么盲目地走下去。就算我行进的速度有变化,也不可能多花一倍时间走完这段没有任何起伏的路。一路走来没有任何岔路,绝无可能走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别说人了,甬道里连个可供参照的东西都没有,关上手电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若是普通人陷入这种境况,不惊慌失措也至少是倒吸一口凉气,我却发现自己并没怎么慌张,还冷静地把手电亮度调到最低节省电量。估计以前我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心理经过锻炼,才不觉得恐惧。

    既然走错路没有可能,那么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路本身发生了变化,换种说法就是甬道里有机关,在我行进的过程中把另外一条路拼到了前方。我折返之后虽然一直是直线前进,但是其实已经走上了另一条甬道。要证明这个推测并不难,只要我现在掉头往回走,连续在岩壁上做标记,走过和刚才差不多的距离后折返回来,寻找墙上标记的断点,就能知道甬道在哪里发生了改变。

    问题是证明推测毫无用处,除非弄明白甬道机关的运作方式我才可能找到来时的路。我坐到地上边休息边思索可能的办法,手指在地上划着从进入盗洞开始走过的所有路线,不经意的转头看向来路,忽然发现远处竟然隐隐有光亮。

    我怕是自己看花眼,忙把手电关上,四周立刻漆黑一片,远处明黄色的光亮变得更明显。我怕这段路再发生变化,立刻站起来快步往过走,除了小心落脚点安全以外,简直就是心无旁骛。

    为了不暴露自己,我没有打开手电,脚步也非常轻。黑暗之中距离感很模糊,只知道光点越来越亮,渐渐可以看出光在跳动,不是手电一类的光,很像蜡烛或者火把的光。

    距离约二十步远时我慢下来,在光的映衬下,能看出来那里并不是岔路口,倒像是门的垭口,光源应该是在砂岩上开凿出的石室里。

    我贴着垭口那一侧的岩壁慢慢靠近光的来处。探头进去看比较直观,但也很容易暴露自己。我把手机掏出来,打算把摄像头探出去,就算亮度不够也能大概看出来里面是怎么回事。

    我全神贯注在自己的动作上,尽量不发出声响。刚侧过身想把手机探出去一点儿忽然手腕和嘴上同时一紧,我被人死死制住。我下意识地挣扎,谁知那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我根本动不了分毫。一个念头蹦入脑海,让我瞬间汗毛倒竖,我靠,不会是粽子吧,还是只知道捂嘴的高智商粽子!

    我正胡思乱想,耳边风动,有人说了声:“是我。”虽然压得极轻,我还是听出来这人正是失踪不见的张起灵。

    知道是他我才停止挣扎,他并没放开我,维持着这个姿势疾步往后退。

    这样被带着往后退很别扭,我想拉开他的手臂自己走,一时间忘记手里还拿着手机。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手机落地的“哐当”声在寂静的甬道里分外明显。

    张起灵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动作一顿。石室里的光源瞬间熄灭,四周陷入完全的黑暗。同时我就觉得有什么湿漉漉的又细又软的东西滑上我的脖子,把领口都浸湿了,很不舒服。

    我登时四肢发僵,出了一身冷汗,猛然意识到小爷天不怕地不怕,就他娘的怕湿漉漉的长头发,可这玩意儿正缠在我的脖子上,而且越收越紧!

    我已经顾不得其它了,挣扎出双手死命想把头发往下扯。

    张起灵突然把我压在墙上,用力拽我的手腕,还他娘的喊我名字。

    我倒没觉得他想害我,琢磨他是看不见,以为我发狂了。我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头一低照着张起灵的手就咬下去。只想着他快点儿松开,好让我把那些头发扯下去。

    生死之间我用了力气,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倒把我给呛醒了,这才发觉自己居然是在梦魇。

    最后一幕和现在的情形完全紊和。我的手维持着在脖子上抓挠的姿势,脖子上火辣辣的疼,嘴还咬在张起灵正拉着我的手上。只不过梦里我被压在甬道的岩壁上,现实中则是被压在木地板上。

    张起灵见我不再挣扎,知道醒了,就卸了力道,轻轻吁出口气。我赶忙松开嘴,就见他右手拇指一侧的手掌外缘一圈清晰的咬痕,还在往外渗血。

    也就是一晃神的功夫,张起灵已经把手撤走,起身退开。我也爬起来,梦中的窒息感还没完全过去,双腿发软,索性坐到地上缓缓。张起灵没说什么,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就跟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只有我一脸尴尬。

    其实泡完温泉的第二天我们一早就离开补给站,直接穿过胡杨林,从老沈说的那条公路上搭车返回阿克苏,住到高级宾馆摆谱,好等着老沈他们登门。

    老沈果然给胖子回了电话。胖子没让我出面,由他在电话里和那个简老板一阵子客套寒暄,最后定在明天晚上,就在宾馆的豪华观景包间,边吃饭边详谈。挂了电话胖子和我说那个简老板有点儿神叨,挺能侃,说话倒像是见过些世面的样子。

    和胖子仔细计划好之后,我给小花打了电话,把事情经过和我们的计划都告诉他。小花没提什么反对意见,很快就安排妥当户外店的事情,专门派了可靠的老伙计过去看场子。他告诉我说乐子接到我的电话之后就联系上了他,现在就在盘口住着,可以立刻启程。

    乐子和小花的伙计昨天下午到的阿克苏,已经和我们仔细说了当时的情况。乐子跟着烟袋锅过去的时候盗洞早就打好了,有金刚的徒弟在那里看着,乐子他们并没有经历定穴的经过,而且自始至终也没有见过什么简老板,更没见任何人工建筑。温泉是有的,他后来察勘周围环境时看过。因为没下过水,所以不知道池中的具体情况。

    这一趟考察也算完全相信了乐子,昨晚四个人凑到一块儿喝酒。乐子本就是段子手,和胖子侃得那叫一个相得益彰,我退位成了敲锣边儿的。除了张起灵滴酒未沾之外,其他三人都喝的有点儿高。谁知酒精一上脑我做了噩梦,还在梦里把张起灵给咬了。

    我憋了半天才想起应该给张起灵手上的牙印处理一下,站起来翻出急救包,讪讪地坐到他旁边不知道怎么开口,干脆也不说话,直接扯过他的手用酒精棉擦拭消毒。

    酒精沾到伤口上很疼,可这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仿佛伤口不在他身上一般,没来由的更让我觉得内疚,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小哥,下次我做梦你直接躲开就好,免得再咬到你。”话一出口我就后悔,怎么说的自己好像狗一样喜欢乱咬人。

    张起灵大概也体会到了我的“词不达意”,微微勾了勾嘴角,看着我把他的手包成粽子。

    我腆着脸说道:“这边儿风沙大,还是先包上比较好,免得感染。”其实我是怕胖子他们看到挤待我做梦咬人。

    张起灵看了我一眼,指着我的脖子说道:“遮不住。”

    我这才想起自残的事情,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看,瞬间傻眼。抓痕从下巴颏到胸口,火红的一片,有几处还破了皮,别说衬衫,就算是高领衫也遮不住。我郁闷了半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胖子嘴里出不来好话,第二天只得顶着宾馆那温暖如春的强劲空调戴着魔术围巾下楼吃早餐。

    乐子和胖子齐刷刷地看着我的怪异装扮,我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说道:“看他娘的什么看,老子觉得冷不行呀?”

    幸好张起灵还在睡,没暴露他手上的纱布团儿。我索性借口昨晚喝多了头疼,中午叫了客服服务,和张起灵在房间解决午餐。

    到了和简老板约好的时间,乐子按照我们的计划先到包间等人,我们三个人则要故意来迟一步。这是想看看简老板见没见过乐子。如果他见过,必然会露出点儿马脚。若是没见过,乐子只要自称是我的助理,提前来这里招待客人就很容易混过去。

    我和张起灵躲在楼梯拐角那里,眼看着老沈陪着一个四十上下的大龄男青年出了电梯走向包间,应该就是那位简老板。也就是打开门的功夫,简老板忽然神情大变,扭头就往逃生楼梯跑。老沈完全被简老板的行为弄糊涂了,傻愣在包间门口。

    这也是我们算计好的。这家宾馆的豪华观景包间是在高层,除了电梯以外只能走逃生楼梯。如果简老板认识乐子,怕被识破想逃跑,不可能搭乘电梯,因为等电梯的时候就被拿下了。逃生楼梯会是第一选择。我们等在这里正好堵个结实。万一朝客房区域跑也有胖子堵在那边儿。

    看到简老板往这边儿跑,我朝张起灵一示意,带头迎上去,姑且还是摆出一副笑脸,想忽悠简老板停停脚。

    就见简老板见到我一愣,意外的神情非常明显。我见状也一愣,在补给站的时候简老板外出采购不在店里,不可能认识我呀。

    就见他脚步一顿,忽然把手伸向我的手腕,同时嘴里喊道:“老吴,快……快跑!里面有条……条……条子!”

    (本章完)

《鬼三台》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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